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番外——陈酒(中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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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面前是生食血肉的景象,陈酒却绷紧着身子,缓缓回头。

  在街头摸爬滚打多年,听过别人家墙角,也被别人暗算过,陈酒已经养出了一种趋吉避凶的直觉。这种直觉帮他躲过找上门的仇家,帮他拿捏住了在大佬面前的讲话分寸,没有一点夸张的说,救过他好几次命。

  “这位爷,早安呐。”

  陈酒吞了口唾沫,勉强扯了扯嘴角。

  那个洋人手里的箱子已经没了,取而代之的是一根被油纸包裹的麻花。洋人嘴里嚼着麻花,眼神往陈酒身上打量,锋利得像刀子。

  他一开口,地道的津腔:

  “嘛(四声)呢?”

  陈酒低头哈腰:

  “爷,明人不说暗话,您手段高明,兄弟俩今天算是崴了泥了。我们有眼无珠冲撞了您这尊大佛,您该怪罪就怪罪,但别糟践我这个兄弟。活吃老鼠,这罪不是人受的啊。”

  洋人似笑非笑,一语不发,大口嚼着麻花。

  陈酒一咬牙,啪啪拍了拍膝盖,一埋头就要往地上跪!

  “得了吧。”

  洋人伸出一只骨节分明的大手,抓住陈酒的肩膀。手上看似没怎么用劲儿,但陈酒左半边身子一阵发麻,莫名其妙就挺直了腰杆。

  “我就看不惯你们这种风俗,中国就是像你这种软膝盖的人太多了,把变法和革命都弄成了笑话。跪下容易,想站起来可就难太多喽。”

  洋人突然轻咦了一声,指头微微发劲。

  陈酒筋络被掐紧,肩头剧痛,咬紧了嘴唇不发出声音。

  “疼么?”洋人问。

  陈酒老老实实点头:“疼。”

  “疼怎么不喊?”

  “怕给爷您添麻烦。”

  陈酒的目光越过洋人肩头。几步之外,就是笼罩着薄雾的大街,黄包车夫已经开始在街上揽活儿了,清脆的车铃声连成一片。

  “上道。”洋人收回手,“你身板不错。”

  身板……陈酒猛打了个激灵,额头渗出一层冷汗。

  挨打挨骂他不在乎,反正从小都挨习惯了,赔钱的话,为了这条小命,咬咬牙都对钱包下得去刀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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